der发现时代设计师成立于2018年

der视频专访丨对话PMA王川：更跨界、更专业的做设计

DANGEROUS
危险的

ENTHUSIASTIC
狂热的

REAL

真实的

王川

王川，PMA设计事务所创始人、Plasma Studio合伙人、主持设计师。清华大学景观建筑学硕士，英国建筑联盟学院（AA）客座顾问，曾任清华大学Landscape Urbanism研究生studio联合导师、华中科技大学设计工作坊导师，多次受邀参与包括哥伦比亚大学、伦敦大学学院、Pratt设计学院在内知名高校设计评图。

王川先生是有着多维视野的建筑和景观设计者，设计领域涉猎从产品设计到建筑景观以及城市规划多个尺度。曾获得包括德国ICONIC标志奖、WAN世界建筑新闻奖、法国INNODESIGN PRIZE国际创新设计大赛奖、美国Architizer A+ Award、意大利The Plan Awards、欧洲铜质建筑奖、德国IF设计大奖、IFLA国际景观设计师联盟奖在内的多个国际重要奖项。

对话王川：

做更跨界、更专业的设计

d.e.r：王川与PMA+Plasma

王川：作为PMA事务所的创始人和Plasma Studio的合伙人，我的专业背景比较杂，最早是工业设计出身，当时是北京航空航天大学第一届设计系学生。之后在就读清华建筑学院时跟着杨锐老师做的是景观建筑及规划方向的研究。毕业后真正开始执业的时候，因为个人兴趣最先是从单体建筑项目开始介入的。所以今天我们团队之所以希望不断去尝试打破各个学科之间的界限，在一定程度上也和我个人的成长学习经历有关。PMA和Plasma的设计理念就是希望建筑、景观、城市设计、包括室内设计可以有机的融合在一起。

▲ PMA设计事务所办公室 — “三重桌”纳福胡同13号

我们做的东西尺度跳跃比较大，大到从几十平方公里的新城，比如龙岗新城这种新城规划项目，中间到几万方、十几万方的综合体和文化建筑，再到我们现在正在国内做的最小体量项目，一间200平左右的餐厅，甚至我们意大利有的改造项目可能比这个体量还小。

d.e.r：空间体验-空间效果和空间逻辑（项目使用者的反馈）

王川：比如说我们去年刚完成的兰博基尼展示中心，这个项目不大，1000多平方米，获得了不错的反响。

建筑概念来自于兰博基尼的超跑文化，使用者在里面走一圈，就像在一辆巨大的车里面走一样，所以首先从这个角度的体验就很有趣味性。再来说这个项目的空间转换逻辑，人进去之后都会比较清晰地感受到这一点，很多人提到这个项目，会说参观完这个项目的确很喜欢，但是并不太清楚为什么这个建筑可以给人带来一种不太一样的感受，其实这个就来自于这个项目设计时候的空间转换逻辑，一层转换到二层、室内转换为室外、立面转换为景观，而这些转换自然而然的给参观者带来了特殊的感受。对于我们来说，空间效果和空间逻辑这两个概念是不同的，需要相对拆分开去理解。

▲ 兰博基尼展示中心©夏至

这个项目做完后成为郑州的一个地标项目，很多人都会去看，当然这可能也跟它的品牌溢价有关。兰博基尼旗舰店作为中国第一个，乃至全世界第三个独立旗舰店，我们的确从客户或者使用者那里得到了很多积极回应，这对于我们的设计工作是一种鼓舞。

d.e.r：PMA+Plasma的工作流程：从Indexing到Network Urbanism

王川：我们现在有两块工作流程，一块是纯教学性质的、另一块是在实践中运用的。我们在教学的时候有一套非常典型的4步流程：Indexing、Mesh、Prototype、Network Urbanism。

▲ PMA设计事务所办公室 — “三重桌”纳福胡同13号

大致来说，第一步就是场地分析，但是在这里我们会非常强调一个概念叫Indexing，翻译过来是类似“索引”的含义。举个很简单的例子，烟是火的indexing，烟和火形态完全不同，但你看到烟就联想到下面有火。Indexing通俗而言就是把空间里的各种属性抽象化、数据化之后做一轮设计加工表现出来。

Prototype原型，其实来自于工业设计的一个术语，类似我们常说的小样。但这个概念与我们的工作流中的内涵其实存在一定差异，我们在设计流程里使用的原型是一种基于现在比较成熟的技术，在某一个或者几个参数上做无限延展，会带来功能甚至性质变化的一种参数化模型。比如说我们会做一个小的城市街区原型，它的容积率会从低到高变化，整个城市密度会生长，功能也会从城市公共空间到居住、办公和商业转化。

Mesh其实就是找到场地的结构，我们认为任何一个场地都可以被构建为一个网络结构，就像一个编织物一样。

最后用来把前面三种参数化分析结果集成在一起，形成一个有机体系，也就是Network Urbanism（网络城市化）。

我们在实际项目中的做法与这个教学过程有类似之处，但也存在一定差异，实际项目因为情况更为复杂，很难几句话说清楚，有时不一定会单向地按照这个逻辑去走，我们会在这几个流程中进行比较灵活的来回转换和不断修正。

d.e.r：PMA+Plasma的实践对于城市发展趋势，还有空间布局特有的倡导，可以给我们简单的介绍一下吗？

王川：我们一直都在倡导的，一个是复合型的绿色基础设施，一个是立体的多维空间复合体，我们称之为多层地表。我们最早在做龙岗项目的时候，提出了Thick ground（厚土）的概念，现在我们把它发展成了Multiple ground，即多层地表，以立体化地去使用空间。这两点是我们一直希望在新的城市建设里去倡导的设计方式。

d.e.r：设计逻辑思维

王川：我们认为设计逻辑性或者合理性大于设计师自身在设计表象手法上的特异性。好的建筑师或城市设计师，往往都有自己一套独特的内核设计逻辑，逻辑性在这里并不仅仅指代逻辑推理，它更多地指向了设计师背后的一套全过程思考方式，而我们认为这套思考方式应是有利于整个城市的正向发展的。

▲ 珠海金湾机场东路美化绿化提升工程©李伟

d.e.r：您觉得景观都市主义未来应该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它未来发展的途径应该是怎样的？

王川：景观都市主义是一个跨学科的理论，Landscape Urbansim（景观都市主义）直译过来其实就是景观都市化，所以它首先是一个非常典型的城市设计理论。但这个理论本身能够跨越生态学、景观、建筑、城市设计这几个板块，所以我们认为它的生命力是比较强的。

▲ 北京国际园艺博览会设计师园-凹陷公园

之前的景观都市主义更多的是在探讨生态性层面或者说物理性层面的内容，我们希望有机会可以把这个理论提升到一个跟人的交互关系更强，或者说能够更好地去反应人对空间/环境的认知关系的方向，但在认识层面上这个理论现在来说还有很大的空间有待去进一步建设完善，还有相对比较长的一段路要走。

d.e.r：PMA+Plasma的跨专业设计师过程

王川：我们自己建立的一个原则：从一个junior architect（助理建筑师）刚进入项目组，到转变为一个正式的 achitect(建筑师)，我们要求其一定要参与一个我们团队里的景观项目的建筑部分，对于助理景观设计师也是一样的对等逻辑。

▲ 第十一届中国（郑州）国际园林博览会园博园儿童馆 ©田方方

achitect(建筑师)如果要成为project architect（项目建筑师），就会被要求去全面把控一个综合项目里的景观部分概念和草案，在这个项目里面建筑设计师还是做自己的专业，我们并不要求建筑设计师一定要会做景观，但是要求经历一个与其他专业紧密结合甚至主导其他专业的过程。

d.e.r：您觉得未来的设计师应该更跨界一点还是更专业一点？

王川：我们一直说更跨界，指的是要对更多的设计相关领域有所涉猎，更专业指的是一定要有自己的明确定位和专项强项。你要理解更多的设计领域，但并不代表你在每个领域都要做到最好。比如我们现在利用机器学习的算法工具做参数化分析，但我们本身并不是这个方面的专家，所以我们需要跟这个领域的专家合作，比如数学专业背景、计算机专业背景的人员，他们非常擅长设计算法，而我们需要做的是能够理解他们的工作内容，更重要的是能够选择合适的成熟的算法应用在我们的设计里。

▲ 深圳民法公园施工图

▲ 2021扬州世界园艺博览会大师园

再比如我们在深圳做民法公园，就会在当地找一个种植的专家，因为种植本身是一个非常专业的领域，我并不认为我们一定要跨到这个专项里面去，我们有自己的专长项，比如我们的空间设计逻辑和设计语汇，我们运用了很多年，这些是我们更需要一直花力气去做好的部分。

大家都说要做垂类，但我们认为这并不代表专心做垂类的人或者团队，就不用去理解体系里的其他部分。做垂类的第一步就是要铺开整个面，对面上的内容有所领悟，然后再把自己的垂类做到足够深足够专业，我们认为这是一种有益的思考和工作模式。

d.e.r：在PMA的设计中折线语言的使用十分频繁，您为什么会选择这种形式的展现？

王川：从兴趣而言，我们更偏好这种设计语言，因为我们更倾向于去强调建筑设计背后的逻辑表达，而三角形或者说折面类的语言，能更明确的把这个逻辑体现出来。但另一方面，我们所用的设计语言也不是局限和单一的，比如我们做的西咸新区生态餐厅和酒店项目，很多人参观后反应这个项目很有特色，我们发表在archdaily上，编辑部给我们发了贺信，说这个项目的关注度特别高，读者非常感兴趣。这个建筑设计的后半段都采用了曲线语言，而前半段则采用了折线语言，通过这个项目可从一个侧面说明我们想表达的形态逻辑，它既可以是折线的，也可以是曲线的，有着更灵活和多样化的形式，真正核心永远是内在的部分。

▲ 西咸新区崇文泾河生态餐厅及酒店©夏至

当然，要是简单总结，我们采用折线语言主要考虑两点，一个是它的可实施度更高更可控，另一个是它的确更有力量。

与西咸餐厅所采用折线语言所传递出的力量感不同，我们刚完成的珠海香山湖公园，几乎就是一个纯曲线的设计，很多人评价这个项目的设计形态富有很强的动势。因此，用折线还是用曲线本身对我们而言并不是矛盾冲突的选择，这也是为什么我们给自己取名为PolyMorphArchitects (PMA)，我们更希望传达的是我们是“同质异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