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转载自:悬浮映画
Architecture Without Architecture-
没有建筑的建筑
Sadler, Simon
试译本书引言部分,技艺不精,如有纰漏,希望大家指正,谢谢。
Introduction:我们需要如此认真看待建筑电讯?
建筑电讯在那个年代被称为相当杰出的前卫建筑团体。他们有著一贯激进极端的理念和设想,描绘著放荡不羁的现代的景象。从仅仅为学生们设置的古怪研究项目开始,建筑电讯那些自1961至1970年在伦敦分九期发行的极度冗长的年鉴成为当地和全球激进建筑团体的焦点。建筑电讯这个小集团是由在1963年发行的第三期杂志中崭露头角的主要的六个成员(Warren Chalk,Peter Cook,Dennis-Crompton,David Greene,Ron Herron,Michael Webb)组成的非正式的协会,理所当然的,他们顺势用“建筑电讯”(Archigram)作为他们团体的称号。他们其中的三位刚刚结束他们令人刻骨铭心的血液,另外三个则是大伦敦地区建筑师协会(mighty London County Council Architects Department)中的老手。他们之间的关系形成于1962年至1965年受雇于Taylor Woodrow建筑公司、致力于广泛的教学和博览的合作的时候。
1970年,建筑电讯的一些成员成立了一个叫做Archigram Architects事务所。这个事务所在他们的一个主要项目——蒙特卡洛娱乐中心——被搁置后,于1975年前后关闭。之后,建筑电讯成为了过去的传奇。“建筑电讯是21世纪初皇家金奖奖章绝妙的人选,”2002年,在授予建筑电讯大不列颠最高建筑荣誉奖时,人们嘉奖道:“建筑电讯是寻求对建筑实践的再评估、建筑性质的重新定义的新的出发点。”这本书将回到建筑电讯还没受到皇家建筑师协会(RIBA)的尊敬和重视,而是他们的眼中钉的年代。
建筑电讯的作品通常是在纸上谈兵而不是在建筑场地上的实践。他们的建筑场景是60年代最令人印象深刻的记忆。但是,他们不羁的创造力通常更加容易被艺术家们接受,从而建筑电讯常常成为被正统建筑史所排斥的话题,就仿佛建筑纯粹想象的“蓝天”比阴沉沉毫无生气的已建成的建筑——包括那些受建筑电讯影响的建筑——还要缺乏吸引力一样。建筑电讯成为建筑史中最边缘化的内容,尽管它已经被当时的建筑师们所忽略。
建筑电讯和它的主要对话者,批判历史学家Peter Reyner Banham选择性的劝阻人们对其进行激烈的批判和攻击。Banman在1972年写道:”Hard as it may be for the average Cand.Phil.from Gothenberg or Lisbon to comprehend,it’s all done for the giggle.”(此语语意不详)。“人们常常将计划方案和实际建筑区分开来,但是我不会这样,”Peter Cook在1970年的一次采访中评论道,“许多我们的计划都是相当严谨的,可是许多已建成的建筑实际上是些冷笑话。”即使是得到蒙特卡洛的工程项目并渐渐走上正轨,建筑电讯的工作也不是很顺畅,重复著的冲动、鲁莽和委托的项目都不断来要求著他们的事务所:“认真的(哈!),现在你们该了解我们的情形了。”建筑电讯对建筑领域产生了严重的影响吗?它应该受到这些对建筑历史、实践和建筑理论有著极大兴趣的人们的重视吗?
当建筑电讯能够被容许进入历史的记叙,它被当成超功能主义者(hyperfunctionalist)的伎俩、现代主义最后的孤注一掷和相当“六十年代”的东西。在这样的认识中,也许会有一些真理的种子,但是这本书将更进一步讨论建筑电讯的历史重要性,这种历史重要性是作为具攻击性的新前卫主义的视角的根源,以及一些渴望反思建筑空间和建筑技术的实践者惯用的技术手段。这样的反思自然会将理论和历史的层面赋予给建筑电讯这样的现象,一种考虑更多关于“后现代”焦虑的建筑哲学根基也渐渐被消除。
总的来说,这本书讨论的是:如果越来越卡通化的建筑电讯的目标变得越来越不合理,那么它得到的持续性的关注就会越多。在二十世纪初,现代主义所开创的革命性的通往人类体验之路已经形成。到了二十世纪下半页,建筑电讯继续走著这条路。如果建筑电讯看起来比较粗野,那也许是因为在整个建筑行业中,那些自称为“现代主义者”已经发展出一些新的体系和共识。从某种程度上,建筑电讯的历史是建筑行业史的一部分。在本书的第一章和最后几章,这是特别明显的。
空想和现实
在六十年代,被许多现代主义者看来,重返“空想”的建筑一定是相当倒退的。1920年,由“国际风格”编篡的标淮引起了一些讨论,讨论关于现代建筑应当如何;为什么仅仅四十年后我们就放弃了?只是因为在包豪斯和国际风格的设想下,我们建造的城市是如此的成功?国际风格的一个现代主义主流的建筑语汇和功能主义理论提供了一套甚至连自身都出现偏差的标淮——比如勒柯布西耶的朗香教堂,赖特的古根海姆博物馆,或者路易斯康位于加州拉.霍拉的萨尔克生物研究所——所有这些更加令人著迷的作品。建筑电讯超越了所有这些作品,他们要求所有设计都要来自人的灵感,暗中蕴含著对建筑行业训练(定位)有能力的技术人员这一意图的反抗。
那么建筑电讯要求的是哪种技术呢?这些functionaries(不详,机能,职能?)已经被训练(定位)过了吗?现代主义技术的神话在五十年代随著野兽派的潮流迅速掘起,十九世纪建筑的讨论议题被隐藏到国际风格的背后——钢筋混凝土、玻璃幕墙、管道以及砖结构。建筑电讯最初被野兽主义的阐述所吸引,这些阐述中的一些直接影响了一个最典型的野兽主义的设计:伦敦南岸中心(the South Bank Centre in London,1960~1964)。这样一来,他们计划再次尝试从技术上决定真正的建造早期现代主义承诺的“居住的机器”,融合从化学、电子和航空工业转化而来的战后的技术。建筑电讯是余下的没有失去技术神经的那一部分现代主义者。只是他们对居住空间的成见将建筑电讯的建筑实践和工业设计的淮则区别开来。
在五十年代,野兽派建筑师Alison和Peter Smithson在重温了现代运动的历史后,主张年轻的建筑师们所继承的应该是富有传造力的遗产,连同他们想要修正的一系列先锋形式(pioneer form)。七十年代的美国新前卫运动也会回到同样的根源上来——早期的勒.柯布西耶、早期的密斯.凡.德罗、青年风格(De Stijl)、意大利未来主义和俄国的解构主义。建筑电讯对于现代主义历史来说,是最少学院派成分的。他们的设计是从遵循先锋形式(pioneer form,未来主义、解构主义、勒.柯布西耶),如同他们在伦敦南岸中心(the South Bank Centre in London)的设计上,除去迅速的转向现代主义的幻想,他们的设计并不是建立在正统先锋建筑上的,而是著重成为先锋的精神——他们来自现代性体验的灵感。建筑电讯由于汇集了一些什么是成为前卫的得体的概念,甚至不受累于野兽主义者所怀有的历史的沉重和使命。不仅主流的现代主义对建筑电讯感到不安,甚至连野兽派的始祖也是如此。
任何建筑想表现的都是空想的、理想化的东西,呈现著比实际建造出来的成品更要浪漫和结构化的感觉,但是,有些特别梦幻的东西出现在了建筑电讯的蓝图中。建筑电讯接近艺术化的,间于可实施和变化多端之间的作品可以在1972年他们的一本选集扉页四边上的拼贴画中体现出来。一个Suitaloon的并行现实(parallel reality)与科幻小说的本质类似。但是,建筑电讯对现代的拥抱——即拥抱当前世界从广告到太空竞赛等的各种真实现象——使将其一笔勾销成为可能,一如与现实决然比离。
有时,建筑电讯的提议可能会被引入歧途,但是,他们总是能在日常科技方面有技巧性的临场发挥。在大学校园快速扩大的时期,建筑电讯关于利物浦大学学生公寓的提案满足了人们的需要。不像其他建筑师,通过社会、文化、实际技术的延伸领域,建筑电讯选择去做得更多。1961年,也就是建筑电讯的第一年,人们看到尤里.加加林、J.F.肯尼迪,以及“避孕药”(the Pill),打开了空间的新疆界、社会政策,和人的身体。那么建筑师们会固守他们所声称的事情吗?
在全球的背景下,Suitaloon——太空服的建筑等量物——被描绘出来。它是真实的,同时也是疯狂的,正如本书所展望的,如果我们能够和建筑电讯一同驱驰,我们就能更清晰的察觉困扰著建筑的严肃性和惰性。这本书同时利用一些一定的差异,用其他的视角来观察建筑电讯作品中积极的富有想象力的设想。
某种极端主义
建筑电讯近乎疯狂的呈现掩饰著对于建筑的极端的争论。总体上,他们主张建筑不应该被设计为拥有固定体积的居住空间,更少的使用固定形态的砖石建筑,但是要提供“居住”和“存在”的设施。建筑行业正失败的进行著这种设施的设计,这种设施的局限性提醒著建筑电讯:现代主义的技术是一个未完成的革新,它们自身退回到过时而令人扫兴的形式中,毫无光彩、外表平平、情愿去计划而不是选择。极为有趣的建筑为建筑电讯提供了一条能够走出现代主义绝境的路,而不会回到前现代主义的“传统”上。
建筑没有得到很好的构思,主流现代主义很排斥这一点,但是,建筑电讯值得商榷的对建筑可能性的再讨论,一旦被古典主义所占据,就选择固守自己的主张。为正在计划著启动建筑电讯的David Greene和Peter Cook提供体面工作的已经受到认可的伦敦建筑师James Cubitt声称:“建筑将会一直被关注著,大致来说,是‘小心翼翼的在垂直部分的顶端平衡著水平的部分’。”Cubitt只是表达了一种普及到无论是现代主义的主流还是野兽派都接受的“共识”。为了改变世界,现代主义提供了一种固定的框架结构模式。
与之对立的,建筑电讯设计了一种不确定性,从根本上假定建筑是一种凝固的艺术:建筑电讯不认为坚固(firmitas)是它实用和美观(utilitas and venustas)必要的前提,这正是西方建筑传统中根深蒂固的维特鲁威确定的基本公理。建筑电讯的那些可移动的建筑“局外人”——凉棚、帐篷、大篷车——有著现代主义的同类。通常,建筑师会将建筑从变化无常的日常生活中分离出来。建筑电讯将建筑留给天马行空的思维,接受各种不确定性来作为设计的典范,他们却保证建筑在必要时能够以保守的形态出现,以满足基本需求。建筑电讯并不是反建筑的,相反,建筑电讯对建筑的热爱,以至于他们想从各种耻辱中拯救建筑,靠著交通连接方式巧妙回避问题,用快速改变社会面貌的信息手段解决问题。
如果建筑电讯看起来像个恶作剧,那么,他们不会比同时代的其他在文化上掀起撼然大波的团体更严重。比如的不列颠“satire boom”(讽刺运动大爆炸),他们聚集在伦敦的讽刺性的被命名为“Establishment Club”的酒吧中。“体制”(establishment)被模糊的定义了,不过它在六十年代成为了英国所有艺术的共同敌人。建筑电讯将他们描绘的东西涂在建筑所有神圣的真理上——建筑必须巨大而稳重,公民生活方式不同与进行采购的方式,海上不适合建筑,等等。建筑电讯设想的对于日常生活过于调侃的行为方式也使他们本身与其他六十年代非主流建筑团体分离开来。
使用我们对于“前卫”的感受方式,建筑电讯也许不会感觉到他们是特别危险的。这不是关于与主流的布尔乔亚文化进行完全对抗的大名鼎鼎的“情景主义国际”(Situaltionalist International)的好斗性。对比当前“反文化”团体(比如美国的Ken Kesey’s Merry Pranksters)的破坏性权威,建筑电讯的那些古怪之处是真正的被研究了的,也就是说那些成果更多的是追寻逻辑的,而不是荒唐无理的。
实际上,建筑电讯甚至是属于一个英国的保守主义传统的,这个传统以艺术、手工艺品和花园城市运动为基础的,在这个运动中,建是筑起到缓和缓冲工业冲击的作用的。但是,建筑电讯比这个世界上其他任何先驱还要有颠覆性。当我们咀嚼著建筑电讯所描绘的图景和文字时,我们简直意识到我们正系统的丧失者各种确定性。对于纯粹不确定性的震惊是这本书第三章的主题。至少,在二十年代至三十年代,在早期前卫运动历史的传统中的情景主义者,对马克思主义持反对态度。传统、文化延续性、明确的意义和功能,充斥著建筑电讯的世界。他们在政治上被定义为左派是他们朝著他们目标努力的同时自然而然得到的。同时,建筑电讯抛弃了马克思主义后使他们被怀疑为极端保守主义者,他们的热情也使他们势不可挡的成为前卫运动团体。并且,用一个最重要的例子来说明什么将被形容成“新前卫运动”(Neo-avant-garde),前置的“neo-”指明了他们的空想性,同时指出了他们与“历史的”前卫运动的距离。
这本书所思考的一个问题是:建筑电讯不断变化的建筑和趣味是由什么样的经济来支持的。从五十年代到六十年代早期,欧洲的前卫运动被面向市场、充满自信的美国所左右,他们的财富和凌驾一切光辉之上的流行文化——在西欧,日益繁荣的社会、数目越来越多的普通民众越来越难抵御这一切。前卫运动与“大众”之间的协约也许是从二次世界大战以来前卫文化最重要的发展,也是最严峻的一次挑战。如果前卫运动一旦被定义为对公众毫无用处的,同时他们又攻击了主流的布尔乔亚文化,那他们是如何在“高”与“低”,“有价值的”和“庸俗”、“可靠的”和“不可靠的”之间这些差异中生存下来的?如果按照前卫运动的本质,将它看做与它的现状相反,那么它如何会想到要消解后来的资本主义,更不用说去模仿他们的运作了。
这个过程发出了一个转变我们对社会变迁本质的理解的信息:社会变迁的发生不是经由subjects linking arms(语意不详)的瞬间革命,而是经由“普罗大众”对商品、服务和文化等日常需求的不可扭转的提升。五十年代,许多欧洲人在一开始要求一种自动给水的、室内的盥洗室。这样明显的例子表明,对大家来说(建筑电讯成员Dennis Crompton的祖母就在其中),生活质量的影响是深远的。这些单调的革命也变得炫目起来,像私人电话、冰箱、洗衣机,甚至连小摩托车和汽车也“插入”(plugged-in,引用建筑电讯的术语)到每个普通家庭。当人们创造了各种通向个人生活“可革命性”的道路时,建筑电讯却直截了当的忽视了如何获得这些商品。
在五十年代和六十年代,建筑电讯的作品是前卫主义思潮更大的转变的一部分。从单件的“艺术作品”,如绘画和建筑,到将艺术作为有机媒介的探索,他们将其作为一种为每个人组构日常生活的方法。为了实践,建筑电讯很乐意见到工人阶层工作的自动化转变,并且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们都将转变为中产阶级。建筑电讯对于社会阶层的政治关系以及建筑的修正使得自己成为了前卫运动和现代主义设想的异端。
建筑电讯的项目,体现为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之间结合点的回顾,人们更惊讶于这些项目抽象含糊的表达方式。正如他们的设计,都是不确定的,甚至是善变的,以至于作为popular address(不详)和直接行为(direct action)的另一种形式,需要在当下六十年代末,更加革新艺术和文化环境,建筑电讯与现实如此不符,所以他们只是徒有其表。由于为了改变,他们一贯将在建筑学院里的年轻人作为潜在的可吸纳的人员,描绘著在时代斗争中痛苦的建筑,他们同时得到了“革命性的”这个声誉。通过找出“正统体制”这个敌人——枯燥无味的建筑、支配全部的主流的现代主义而不考虑技术和社会变迁,更不用说个人感受了——建筑电讯有著甚为经典的前卫主义的操作方法,经由一些杂志呈现出来,纯结构的展现和激烈的辩论;建筑电讯还相当了解达达主义者、表现主义者和未来主义者。
尽管只有一少部分建筑的建成能直接归功于建筑电讯这个团体,他们偶发式的风格,他们广泛传播与建筑电讯与其他媒体之间的理念,和成员们的学说(特别是在美国和英国,在2002年,英国皇家建筑师协会的金奖奖章和Spink Prize同时授予David Greene和Peter Cook)留下了不相称(disproportionationate)的遗产。一个超越自身的价值也要归功于建筑电讯中的一些具有影响力的改革者,特别是Reyner Banham。建筑电讯有著自己的理念,能使他们自身受用,当他们颂扬著“英国特色”(Englishness)时,他们也扮演著一个“全球拥护者”的角色。(international audience,特别是德国、奥地利、法国、美国和日本)
“新一代的建筑必须以形式和空间出现,它们似乎摒弃了“现代”的戒律,事实上却又保留了这些戒律。我们选择避开腐朽的包豪斯形象,却对功能主义的一种侮辱。”——Archigram
Archigram 为年轻一代建筑师和艺术家发声的一个平台:建筑电讯派的愿景确实成功地激励了新一代的建筑师和建筑,他们的激进地建议,揭示了基础设施和颠覆传统的建筑层次结构,激发了理查德罗杰斯和伦佐皮亚的著名蓬皮杜中心的灵感,他们的绘画和视觉传达在今天的城市建设中仍然继续被使用。
编辑:悬浮映画、袁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