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教育经历:北方工业大学建筑学士,北方工业大学研究生在读。
有过短暂的工作经历,在本科学习结束后对建筑行业陷入了深深的困惑。这种困惑来源于现实状况与所学知识的过度割裂以及自己学术思想的匮乏导致自己应对实际情况时的无力感,因此我很快结束了这段经历,希望赶紧静下来好好思考些什么。目前关注的是现代主义与后现代主义的一些源头问题,并因此触及中国古代园林、大地景观等相关的理论。爱好:业余喜欢看电影,打篮球,装置艺术,古代冷兵器爱好者;目前仍然保持着抄绘平面图的习惯。
《明月构想》是著名建筑师刘家琨创作的一部带有强烈理想主义气质的反乌托邦小说。建筑师欧阳江山要建立一座新城,用建筑重塑人们的灵魂。这个异想天开的计划,被命名为“明月构想”。这位强硬的理想主义者一步步逼近成功,最终却哗然失败,他的失败比他的成功更有意义。这是一本只有建筑师才能写出来的小说,充满了明月新城的迷人细节——这座从未有过的“人间天堂”在他的笔下闪闪发光;而结尾那不期而至的悲壮,更像是为一代人的理想作结。
14年,《明月构想》(时代文艺出版社)出版。买到手里拆开那让人觉得明亮的书皮,呈现出了黢黑的封面如黑暗长空,仅有挂着的一道残月;明月不明,只有惨白和凹凸不平,封面也好像不是封面,它就是黑夜本身。莫非,这就是乌托邦?作为一位文学发烧友,刘家琨老师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并未急于去从事建筑行业,而是在完成《明月构想》后坦然地回归建筑行业。19年10月29日,矶崎新老爹来到中央美术学院在自己设计的美术馆报告厅做了报告,由“建築≠Architecture”引出对“建筑是什么”的追问,提及了世界上的“反建筑史”。所谓“反建筑史”,直白点讲就是因为种种现实原因没有盖出来的设计方案,但是由于体现了建筑师在行动上的反思,更能体现出建筑界发展的方向。矶崎新老爹准备了许多的经典案例来讲述“反建筑史”,当然也少不了当年已经被时间新陈代谢掉的“新陈代谢”派作品。在矶崎新老爹看来,“反建筑史”比“建筑史”更重要,它能给人呈现出更清楚的思想脉络,但是却容易被人忽略。这些话颇有点“当其无”的意思。讲座嘉宾中,刘家琨老师的名字也在列。刘家琨先生是我个人最敬重的一线建筑师,我对建筑的追问就始于他的小说《明月构想》,我在看到他的名字的时候还非常后悔为什么没有带来那本《明月构想》,说不定能找机会向他要个签名留念。矶崎新老爹讲座结束,我猛然想到:在我们有建筑学学习背景的这些人中有一个普遍认知,精确的几何形体就如中国木作古建筑的屋檐一样,是现代主义建筑的普遍特征,继而这些几何形体成为了那些“反建筑”作品中乌托邦世界的符号;而在所有几何体中,圆是最完美最精确的几何形。圆的向心力似乎能让一切都可以变得有秩序,是一个最严谨的“系统”。在小说中,刘家琨老师就把“明月新城”项目的平面设计成了圆形,似乎意指最好的乌托邦城市盖出来就是长这个样子!而与此相对的,永镇原有的平面形态则是毫无规则的阿米巴形状,看似一个区域,实则已经在内部散成一片。原文是这样描述的:“新城是圆形的,由中心向外放射,恰似一个车轮——但这种形容未免过于简约了。不妨这样设想:把一张铅条铸就的蜘蛛网平平放下,以它自身的重量去切割一朵桌面上的奶油莲花......新城的基本构成出自简明的几何规律......所谓莲花......在于它通俗易懂,投合了平民百姓的理解力。”“永镇”与“新城”,就是现实与乌托邦,建筑与反建筑,同样也是在专业的门槛内外两侧的从业者与大众。按照小说中的描述,主角欧阳江山不仅重视建筑物质实体的设计与建成,更注重在项目落成之前对永镇百姓精神面貌的重塑。而在项目开工前,永镇上就有一个为了“加强主人翁意识”而办的新城标志物征集活动;而从活动结果来看,主人翁意识并没有得到加强,反倒是成了欧阳江山的个人舞台,他趁机向当地百姓灌输他的思想,大有要洗脑的架势。尤其是群众中有人提出用当地特产永镇橙子作为新城标志物的时候,欧阳江山反应激烈,先大谈“莲花”作为标志物是“主人翁意识”的产物,其圣洁的象征意义与新城的纯净是相吻合的,反倒是那橙子等瓜果,是“入口的浊物”,是“人畜粪水培育出来的产物”,批量生产,“与文化毫不相干”,还代表“口欲”,进而与“堕落的享乐意识”挂钩;甚至利用了当初的民众思想,将城墙作为封建社会的文化符号与橙子的果皮厚度联系在了一起,彻底打垮了橙子在永镇群众心目中的高大地位,但是永镇百姓却因为“不明觉厉”而不再反对欧阳江山。这是书中的第一次精神重塑,是欧阳江山与百姓们,更是乌托邦与现实的巨大落差的体现。书中虚构了另一个无名学者的视角,以研究者的角度在虚构的文献记载中这样描述明月新城:新城“这种放射形的布局是‘完整而严谨的形式’。各个地点坐标位置是明白无误的,宛如钟表。......位置随编码的增加而精确,如10923835264,......根据这一原理,还可细细划分,直至性格和血型。”除此之外,那篇虚构的文献中还解释:这样设计还利用了一项心理学测验的结论,人们一看到地段编码就产生将实地与地图重叠的错觉,进而导致人们有被无形的眼睛监督的感觉以达到让人们加强自我监督的目的。读罢这段描写,我已经开始感觉到,欧阳江山似乎是一个出生在中国的柯布西耶。在欧阳交给筹委会的报告中,提到了将朝阳,夕阳与城市轴线设计的关系,将明月新城描写成了一个人人都会被太阳感染进而精神饱满,勤奋工作的的催人奋进的空间。至此,明月新城的大致功能布局有了交代,这是典型的光明城,有着严格的功能分区,这也是导致现代城市的早晚高峰有明显的潮汐型交通现象的原因。而在后面段落中欧阳江山遗物中的一张精确到分钟的作息表以及欧阳同样死于心脏病发作更加坚定了我认为欧阳是“柯布西耶”的想法。先插入一段小历史,我们纵观中国第一代建筑师的受教育经历,大部分都在宾夕法尼亚大学读书,那个时期的宾大教育还是艺术类的教学,其他学校的也是;他们并没有受过正统的包豪斯教育,一个都没有。所以我认为,经过一系列的描写,刘家琨先生很可能就是要告诉我们:永镇自然引申自当时现实中的中国农村,而他笔下的欧阳江山是中国的柯布西耶——业界公认的现代建筑的鼻祖,明月新城就是东方的“光明城”。刘以这样的描写来向我们讲他内心的延臆:那个年代,一个纯粹的现代主义如果进入中国可能会发生什么。既然是刘家琨先生的反建筑,也就是“当其无”,明月新城的建设也不会仅仅提供住房。欧阳江山是要建造一个理想世界,首先要改造群众的思想。小说中的思想改造大体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基本上是建设队伍与当地民众的戏剧性冲突,尤其是欧阳江山的干部打扮(军大衣)与永镇百姓的胡乱臆测,建筑队伍与百姓的互相不了解,一步步冲突升级,为第二阶段做了铺垫;第二阶段虽然是第一阶段铺垫过来的,但是第二阶段的到来却出乎欧阳江山的意料。第一阶段,来到永镇上的首先是先遣队,主要任务就是要调研考察,然后讨论。我在初次读到这里的时候,由于对“先遣队”一词的陌生,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一支做什么的队伍,但是这个词放在情节中是如此的和谐。在先遣队时期,由于种种原因,欧阳江山和先遣队成为永镇的传说,并出现了歌颂二者的民谣,英雄主义的宣言与革命的决心充斥着永镇。以批判永镇人文景观的一篇虚构文章可以窥见一二:像永镇这类阿米巴形的市镇,是在全无规划全无纲领的情况下自然形成的。它沿着河岸铺展蔓延,完全根据局部利益和个人所需随意而生,正如霉菌。......那些宽窄不一曲折迂回的幽暗街巷,恰似人们复杂阴郁的内心。永镇匍匐在凡俗的十几个生活中,连树都缺乏英雄气质......而得天独厚的缺失一手遮天的黄桷树,在这种歪歪扭扭不成栋梁的树下生息,哪里还谈得上信念和理想?连猪和鹅都在街上走了,人还有什么尊严?登高远眺,全镇都是鱼背一样黑森森的屋顶,如何成为光照寰宇的驿站明灯?要过一种真正的人生,要对人类做出贡献,必须首先解放自己,必须采取彻底的措施。面对一张白纸,才好描绘人间乐园......英雄般的宣言,像极了《走向新建筑》,欧阳江山在疯狂地试图说服永镇百姓。然而没想到的是,欧阳很快因为种种原因落入了下风,最终也只在山头点火把,向着永镇百姓们的不领情作者消极抵抗。事实上,我们看到最后一句就会嗤嗤发笑,这不就是拆了重盖嘛!放在现在,学术界会不假思索地否定这种做法,然后对政府早年在城市建设上的种种决策嗤之以鼻,几乎成为了我们的惯性。不过按照当年人们的种种雄心壮志,这种现代主义的英雄主义气场和当年中国的风气非常契合。似乎现代主义,尤其是包豪斯的先锋理论如果传入中国的话,并不会产生什么水土不服。但是,现代主义盛行的契机并非柯布所说的什么一场必然到来的革命,而是世界大战。同样的,小说中的欧阳也没有想到,推进明月新城项目的不是他与先遣队的坚持,而是一场因误会发生的大火。这场大火被刘家琨老师安排在了事情推进不下去的节点上,成功将欧阳江山想要拆掉的永镇烧了个干干净净,比战争更像是天意。明月新城计划终于得以实施。欧阳江山顺势将对永镇人民的精神重塑推进到了第二阶段。永镇的大火烧得世人皆知,社会中出现了为永镇重建而举办的捐款义卖。欧阳作为建设队伍的领队,拒绝了社会上的好意。其原因有明确的目的:“......明月构想的最终目标并不仅仅是建成一座新城。新城固然重要,更重要的是在自力更生、艰苦奋斗......这是一项社会试验......”事实上,我们政治课上学习的那些个空想社会主义等等都是这样的一种图景。一个乌托邦之所以为乌托邦,其中一条就是不受外界干扰,帮助也不行,按照内部闭合的系统运行。而欧阳江山在建设过程中,一直在试图消灭一切旧有的秩序,建立新的集体秩序。但是所有计划最终倒在了顽强的“人性”面前。有趣的是,欧阳手下的那些个先遣队员年纪都不大,未成年人。他们作为未成人组成了管理部门,去管理那些爱欲旺盛的成人并因为任务的性质而异常躁动。只不过他们当前斗争的对象只是所有没有结婚的单身成年人。我在这里要先说一句粗鄙之语,会让女性朋友觉得不太舒服,但是这句话的确对读完《明月构想》的我产生了巨大的冲击。一个无名的退伍兵曾经这么对我一位朋友说社会主义就是女人大家都可以一起共享。原话的用词要比这粗鄙得多,我那位朋友转述给我之后,当时的我也就一笑置之,并认为这就是不好好读书的结果,连伟大的理想都用脏话说出来。明月新城建设完成了,文中对工厂的员工宿舍的描述居然真的和那位“军爷”说得一样。所有的居住单位都不再是家庭的容器,取而代之的只有为了社会系统运行下去而工作的个体以及对应的公寓。欧阳江山试图消除大家习以为常的婚姻风俗,取而代之的是为了维持人口稳定而进行的生育任务。事实上,这只是乌托邦社会的一角。小说达到了高潮部分,团队兴奋地介绍着新城。明月新城的一切系统被毁。欧阳江山嫌弃的鹅和猪都跑了出来。居民为了应付洪水进行的随意改造居然比原有的设计更加方便,更加贴近永镇人的生活习惯。欧阳江山没想到明月新城因为50年上百年难遇的大水而被扣上了抵御自然灾害能力差的帽子,一如他当初把永镇的陋习与原来的村落联系了起来。明月构想失败了,欧阳随之走向了人生低谷。回到开头我提到过的历史事实,梁思成、杨廷宝先生等中国第一代建筑师们的海外教育经历并没有当时先锋的包豪斯教育,对于功能主义的学习基本出于自觉。当时的宾大使用的是艺术学院那一类的教育体系,这一点从梁先生留学时期的作业可以看得出来。中国和包豪斯是有距离的,中国似乎在当时完全可以远离包豪斯的影响。陈植、童雋先生等人似乎也无意进行包豪斯相关的研究(他们可能察觉到了些什么)。以至于让刘家琨先生能够有很大的空间去虚构一个现代主义在中国的建设这样一个故事。但是,为什么中国的建筑史课程的侧重点却与第一代建筑师的流派侧重点完全不同,甚至可以说是相反?仅仅是因为近现代建筑史绕不开包豪斯并且我国缺少现代主义建筑吗?这绝对不是课程中不重视中国近现代建筑发展的理由。我们需要追问的,很可能是类似于后现代的那种追问,并且很可能一不小心因为实践成果不佳而被扣上“没用”的帽子。我们的理论研究有没有真正地深入到反建筑当中过?以后的我们会不会因为实践成果颇丰而忘记了反建筑史的研究?如果我们过度忽视这些,那轮明月终将变得轮廓模糊,成为一轮看不清的明月。
Q: 您认为“反建筑史”比“建筑史”更重要的原因是什么?
A:反建筑史容易被人所忽视,进而导致人们在探究一个建筑师或者某个时期一个流派的作品时,人们会刻意关注实践项目。
打个比方,上个月30号是金庸老爷子逝世一周年,我也说过,我最喜欢的虚拟人物是王语嫣,就是因为王语嫣自己不会武功,却能通晓各种武功路数,这在现实中世不可想象的。王语嫣这种人在现实中注定难以被人熟知,因为大家基本会觉得王语嫣这种是空谈,毕竟她不能打。生活中这种真实的是现象比比皆是,咱们国家因为某种原因,哪里都能见到跆拳道馆和武术馆,但是我们可能会经常在新闻上,这两个门派在格斗界里总是被揍得惨的一方。很多人,尤其是外行人,因此推及跆拳道和中国传统武术就是糟粕,毫无实战价值。但是很少有人去考虑这个竞技体育的时代,擂台的空间对于格斗的要求变化;职业(从事搏击的职业体育)和业余(传统门派停留的层面)之间的门槛;更不会思考跆拳道和传武在思考上的成果。 说回到专业问题,大家普遍认可一个有足够硬作品的人,极少高度认可一个理论多,作品少甚至糟糕的人。尽管像新陈代谢派、后现代主义等出现在了历史教材中,但是以我的感知,老师们都对现代主义更加重视,普遍贬低后现代流派。这就是一个问题,人们有这个需要去重新审视昙花一现的理论,思考当时的那个流派思考的是哪种问题,为什么这么做。只是很多人认为盖不出好房子来就不是什么好理论,也就对它们弃之不顾了。很多没有建成的作品之所以没有建成是因为和现实的差距有些大,带有乌托邦色彩;但是这种作品往往带有一定程度的对社会集体行为的反思,有很多探讨的空间。 Q: 您目前所关注的现代主义与后现代主义的一些源头问题,您认为这些问题最吸引您的地方是什么?A:其实这种关注吸引我的还是这个流派的“前朝”。有句话我非常认同,董豫赣老师做过一个比喻:写白话文最好的那批人是从小学文言文出身的。现代主义的第一批建筑师做的设计是有宗教指引的,现代主义之前的西方建筑只有教堂,但是这不妨碍第一代建筑师们心中依然有个上帝,但是后人们在学习的时候谨记尼采的“上帝已死”,便把第一代建筑师的作品当做符号去抄,有的人抄得好,有的人抄得不好,后者占多数,一时间群魔乱舞,却忘了现代主义的出现本来是为了解救人,也就是大众的。至于后现代的出现,一定程度上是对现代主义发展方向出现问题后的一种反思。但是问题也出现在这里,在没有正确挖掘现代主义的基础上,社会上盲目批判现代主义建筑,甚至很多电影导演在科幻电影中对现代主义有明显的批判倾向。 Q: 《明月构想》中的主人公欧阳江山,将重塑永镇百姓精神面貌、并给当地百姓灌输他的思想当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其实侧面反映出建筑师常常不自觉地将设计作为实现自己雄心和影响他人的手段,某种意义上都有着独裁的基因。对于此观点您有什么看法吗?A:我还是认为只要是在实际项目中,建筑师不可能是独裁者,但是建筑师应该考虑个人与使用者的互动,或者说互相渗透吧。建筑师在很多时候可以加入个人想法,但要深入考虑使用者的接受程度,现代主义当初深入人心的原因还是因为“上帝已死”,西方人一下子不习惯没有上帝的日子,那个时候的现代主义及时出现成为了英雄。现在不行了,英雄终究不能如上帝那样所谓的“不朽”,尤其是在中国,很早就有人知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司马迁更是把这种精神发扬光大,没有什么人能够在群众面前“逞英雄”。你看西村大院,刘家琨老师连立面都没做,全是玻璃,走廊不是玻璃的地方都是设备房间。为什么那么做,绝不是什么崇拜现代主义这一套,就是处于店铺的展示需要,以及对行人逛商业街时的行走的需要。绝对的“群众立面”。
A:如果能够避免其中的独裁基因,“精神重塑”是可以发挥建筑师的主观能动性的,毕竟房子还是要有建筑师来盖。还是拿西村大院举例,其中的跑道是带有一定主观上的判断,但是设置这个跑道的理由非常充分,就是在有限的场地服务于社区体育活动,并兼顾商业,目的明确;跑道下方衍生出廊道,都被建筑师有意安置了很多小功能有机地依附在大场地周边。还是西村的立面,建筑师虽然照顾了使用者的需求,但秩序还是没有跑,用屋檐将店面的招牌严格地限制在“格子”中,小商小贩们只看利,没有秩序限制就会乱了套。这种思路类似于咱们的书法,变化多端但是处处都是无形的格子。但是反过来说,我们不能拿着“精神重塑”当借口不让人赚钱,这就很扯淡了。所以建筑师能在设计中能熟练做到“堵不如疏”就是“精神重塑”的合适方式。当然,还需要一定的资历才能和别人谈判。 Q: 小说中作者设计了两大矛盾:个人理想与集体存在;人为构建和自然力量。您认为直接导致主人公欧阳江山失败的原因是什么?您如何看待这个现象?A:我是这么认为的,欧阳江山的失败特别突然,我们该思考的不是这个戏剧性的结局,这除了让我们感叹人生无常之外并不能吸取到对行业有用的教训。明月新城是赶上了几十年难遇的大暴雨,让明月新城计划提前失败了,但是这不过就是赶巧了,村民们早就对欧阳单方面的“精神重塑”不满了。按照小说里描述的村庄面貌,建筑师可以敏感地察觉到原来的小村庄防火特别差,这为一小团火引发火灾买下了伏笔;大火毁了村庄,村民为了重建别无选择,对欧阳江山选择忍让而已(这段似乎暗含二战后的重建需要的象征意义)。结合我上个问题就说道的,欧阳江山这么做完全是不考虑实际情况,全面学习现代主义,连英雄主义都学了过来,结果是没有英雄的命倒是得了英雄的病,这种情况在中国多了去了。中国人骨子里是不喜欢“逞英雄”的,只不过处于种种原因,在这近四十年来,中国接受得了外国建筑师来中国当英雄,接受不了自己人来当英雄罢了。我还是认为深挖一个流派产生的源头和其前身才能正确认识外来文化在中国人口中的“现代化”成分中占多大比重,然后才可以根据咱们的口味剔除掉不合口味的外来文化,完成自己的现代化;不然结果就是我们一提到传统,就和技术低挂钩,然后在手段问题上遇到问题,又照搬外来理论研究,搬来后又不合口味,然后又找传统,如此反复。虽然这种现象不可避免,但是我们还是应该尽量少一些,比如刘家琨老师就是“低技术”的代名词,如果不能保证每次讨论都有进步,仅仅是单纯的反复,有些有价值的理论又会在现代化过程中成为了贬义词,最终成为被我们忽略的“反建筑史”,这就又回到了开头问题的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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