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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r视频专访丨对话维思平陈凌:行走城市的实践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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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凌

陈凌,维思平建筑设计主设计师、董事。1990年毕业于武汉工业大学,此后赴巴黎第一建筑学院(原巴黎美术学院)学习, 期间在多家著名建筑师事务所从事建筑、城市规划及室内外环境设计工作。1999年加盟维思平,担任合伙人、主设计师、董事。2005年当选中国十大新锐建筑师,至今参与逾百项规划建筑设计项目,其“行走城市”理念被众多权威媒体刊载。



陈凌先生始终关注建筑与城市、人、生态之间的融合,积极参与当代中国的城市化进程,开创了“行走城市”的规划哲学,倡导城市大于建筑,空间大于形式,混合的城市功能。致力于寻找真正适合中国人自己的生活空间。



对话陈凌:
行走城市的实践者

“大家还在一起面对面的交流,是非常珍贵和感人的事情。”



01
d.e.r:关于维思平建筑设计
陈凌:维思平是1996年在德国慕尼黑成立的,到今天已经有24个年头了,我们是一家专业的建筑师事务所。我们设计的主要领域包括两个大的方面,一个是人居建筑,另一个是工作和消费场所这些公共空间。公共空间和居住的私密空间,这两者正好就组成了整个城市。

随着城市化的发展,越来越多人生活在这个城市里面。一个建筑的好坏,可能影响力还比较小,但整个城市的体系,包括街道街区,公共空间,广场公园等等对于在城市里生活的所有人都是非常重要的。所以城市也正是我们最关心的一个话题。



02
d.e.r:什么是“行走城市”?
陈凌:在多年的建筑设计工作中,我们提出了一个叫“行走城市”的模型,在这个模型里,我们设想了理想的城市场景,就是城市生活中的每一个人,即使年龄、职业不同,都能在他日常步行范围之内,获得良好的居住、工作和消费的体验。我们把它称为行走城市,因为它是以人的步行圈去构架的城市,而不是像传统意义上以城市核心地标为中心,这是我们对城市的一个理想。

我们认为首先需要城市有一定的聚集程度,因为城市实际上就是人们聚集在一起,能够产生更多的交流,还有信息的往来和碰撞,这是城市带来的发展和价值,一个相对集聚的城市自然会产生功能的混合等等各个方面的好处。
行走城市模型图

 
03
d.e.r:维思平做了很多开放街区的案例,怎样在项目中体现的?
陈凌:开放街区在目前国内还是蛮难的,因为我们遇到的都是一些比较大的地块,或是比较大的整体开发。我们会主动去想如何引导一个相对较小尺度的街区,因为在一个较小尺度里面,会提供更多线下空间的可能性,让更多人能够来到街道上面,产生更多的交流,也能够获得更好的城市生活体验。

这个往往和现有的一些土地条件、甚至现行规范有相矛盾的地方,所以它更难推行起来,我们希望能够找到一些方法,通过自己的一些实践和大家的沟通,讨论是否能够更广泛的应用。

我们之前在武汉汉口也做过类似的一个项目,叫“融科天城”,是一个城市中心的更新项目,以前叫河南村,紧邻京汉铁路。当时我们做了一些尝试,在一个相对并不是很大的地块里面,试着把它切成更小的街区,一分钟甚至半分钟街区,只有一栋楼的大小,于是产生了很多的临街的空间,我们也安排了幼儿园、学校,剧院等等有意思的城市生活场景,包括一个开放的城市广场,广场实际上是在居住区用地的里面,然后把它开放出来,贡献给城市周边的居民,大家都可以到这个广场来活动。






武汉融科天城三期



04
d.e.r:关于开放街区的其他思考?
陈凌:随着技术的发展,机械交通、轨道交通等等,尤其现在中国城市化快速推进,新城新区的扩张,使得城市尺度越来越大了。那么这样一个大的尺度,实际上是把人群稀释了,在城市里面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或者说是线下交往难度就越来越大。所以这也是我们在做城市时的一些思考,我们怎么样去拯救线下的空间,让人能真正回到线下交往,而不只是在线上。

 
05
d.e.r:街区的正反、里外、上下
陈凌:我们提到“正反、里外、上下”这几个概念,“正反”是关于人和人交流,比如我跟您交流,咱们是面对面的。在城市里面的房子也是一样,它更需要摆好一个姿态,正面朝向另外一栋建筑的正面。以前的兵营式建筑很别扭,因为兵营式就是一排房子的正面永远朝着另一排房子的背面,从交流来看是非常不礼貌的。所以在城市里面,我们希望建筑的正面朝向街道朝向别人,而不是把山墙或者把一些不雅观的地方朝向街道,这是我们所说的“正反面”的意思。

“里外”的概念,是说空间可以分成公共空间和私密空间,应该把公共空间放在外面大家能够共享的地方。这样开放的广场或者是公园,大家都能够参与展开活动,好东西要拿出来,而不是藏起来。反之里边是私密空间。所以在这个意义上来说,Shopping mall不是一个完整的公共空间,因为这些很有意思很棒的一些场所,都是基于“监督”之下,它要受到开关门时间的限制。里外应该有一个边界,但这个边界不一定是生硬的划分,它可以有一个过渡。我认为通过“里外”把边界定义清楚是很重要的。

街道是一个最基本的公共空间,因为它是完全开放的,是一个很清晰的公共环境,规则也并没有写在某一个牌子上,是大家潜移默化共同遵守的一些基本准则。城市里应该有很清晰的公共空间和私密的空间,里外分清,这样城市才能够有条理,大家才可以更好去发挥自己的能动性,把自己的空间经营好,同时也会更尊重所有人共同的公共空间。


武汉融科天城三期


关于“上下”的概念可以举个例子。作为直立行走的人类,最适合走的其实就是平地,平地沿着界面,更便于人们的交流。如果上下不是那么的方便,有可能就会把人禁锢在某一个室内的空间里面。所以我们会用“上下”来区别公共和私密。城市首先应该保证有充分的空间是在地面上,尤其是公共空间,方便更多公众的参与。就像武汉融科天城一样,我们做了一个很小的空中花园,这个空中花园不是完全开放的,它就是住在城市里面的这些居民的一个后花园,和楼下的开放广场形成对比。

下面的地面是城市公共的地方,应该首先把地面的空间充分利用好。如果地面还没有充分利用,反而着力把人通过电梯等各种手段引导到空中花园、天线公园等等,有可能既吃力不讨好,也很难形成人气。


06
d.e.r:设计师的新身份
陈凌:在未来,设计可能跟传统方式是不一样的,现在是业主委托设计师做设计,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借助于AI工具,业主自己就可以完成他心目中的建造,一个理想的房子应该什么样,他完全可以自己去做设计。
未来可能人人都是设计师,那么设计师又可以做什么?也许他可以去做平台,去思考如何让城市能够更多元化。我觉得未来是一种更加混合的场景,而且是一个很未知又让人期待的场景。
 
那么传统设计师有一个责任,就是如何把这个平台搭建的更好,比如说怎么样让这个街区尺度更小,让更多的人参与到自主创作中,我觉得这应该是是蛮有意思的一个预期。美好的空间应该是所有人都可以参与活动的。


07
d.e.r:您曾用一天3万步行走的方式去考察国家,这样的方式带来了哪些收获?
陈凌:我个人觉得旅行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学习方式,因为它是一个线下的活动。现在其实在手机上,可以看到全球各地的景象,可以通过谷歌地图看到很多城市的风景,但跟线下的体会还是完全不同的。线上技术的飞速发展,廉价的屏幕把我们禁锢在了这样的画面里面。线下的机会可以真正用双脚去丈量城市,和你在网上看看街景是完全不同的。在线上也许能获得更多的信息,但线下能让你得到一种身体的记忆。所以要想真正设计一个良好的符合人尺度的城市,恐怕还真是得用步行的速度去感受这个城市,这可能是唯一的方式。



城市的线下空间是弥足珍贵的一件事。人和人之间线下面对面的交流,在这个城市里面可能会留下某种记忆。但不知道还能够持续多么久,也许在咱们下一代就真的不存在了。


08
d.e.r:关于“每天走一万步”的倡导
陈凌:我个人真的感觉现在人走路越来越少,这也就意味着线下的交流越来越少,是一个挺大的危机。我们面临着一个奇点,就像我们2020年遇到了很多灾难一样,在城市的发展中,这次疫情似乎是给大家一个预警,人们真正感受到当街上基本没有人的时候,城市是什么样的,这是一件蛮可怕的事。我在10年前走路也很少,因为有超过十年的时间是开车上下班的,很少有一天一两千步的时候,之后改为步行,你会发现城市里其实有非常丰富多彩的事情。虽然我个人并改变不了整体,但还是倡导大家多进行线下的,步行的体验,用双脚去丈量我们的城市,这对每个人来说很重要。


城市有一个很大的特点,像人的心血管系统一样,城市其实是一个生命体,是一个网络状的结构,就像人体的毛细血管网,延伸到身体的每个地方,把养分输送到每一个细胞。当城市街道网络足够细腻的话,它就能够更方便交流,更方便资源的获得。


主编:Josie
采访人:WSP张东、d.e.r
统筹:岸一
拍摄:d.e.r媒体部
视频:田宁、家庆
实录校对:Josie、岸一
宣传:春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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